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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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帳外的火光一重重照在氈布上, 夜巡的軍士來回走動,犬吠聲、低聲說話聲如一陣陣微風,時高時低。

天際蒼茫, 夜雨滴滴答答。

綿纏掙紮的狹小空間下,一陣電流般的麻意從心口竄出,傳遍全身。關幼萱耳鳴陣陣,心如鼓擂。她搭在原霽肩頭的手心冒了汗, 她推拒他的力量越來越重。

原霽不理會。

他嘗試著某種方式, 幫她轉移註意力。他自信滿滿,覺得自己完全掌控節奏。他本是一心好意,但當真正望見清雪晶瑩時,他騰地一下被火折子點燃。他微微顫抖。

如果原霽真的是一頭狼,他覺得自己此時尾巴已經被燒著了。

糖漿一樣的口感被壓縮在懷中, 讓他想起很久遠的東西。

他遙遠地想到自己的母親。

母親生命最後的幾年, 纏綿病榻,他每次見她, 她都病歪歪地將他摟在懷中, 讓他枕著她的心跳睡。母親撫著他稚嫩的面孔,他纏得她厲害了,她一身汗漬, 也煩他膩歪。

金夫人扭著他的耳朵將他拽開,笑不住:“小七,你太熱了,離我遠一些……”

原霽心中生起巨大的恐懼感:不!他遠離她,她就會像風一樣消散開, 離開他的生命……

“少青哥哥!”耳邊帶著哽咽的小女郎抽泣聲將原霽喚回現實。

原霽大汗淋漓, 隔著清雪明月, 他呼吸紊亂又強硬。他赤紅著眼擡頭,關幼萱如被霜打一般淒淒慘慘,更激起人的破壞欲。原霽扣著她手腕的力道加重,手背上的青筋突突跳起。

原霽這一眼,讓關幼萱全身僵硬。

她真的慌亂至極,眼前的荒唐超過了她的認知。她面頰如同霞染,他的手指在她肌膚上每按一下,都讓年少的女郎想到那一晚自己在浴桶中逗弄他時看到的……她已經越來越清楚男女之間是怎麽回事,而越清楚,便越害怕,不再有一開始的自信。

她會死的。

她一定會的。

原霽的手抓住她的腳踝向上一扯,關幼萱“哎呀”一聲,就見他繼續了。她另一只腳擡起踹開,被他頭也不擡地握住。他粗糲的指腹輕輕那麽一勾,關幼萱拱起的腰肢一顫,歪倒了下去。

他抓著她那包成粽子的腳踝,五指緊握,手指顫抖。他手出了汗,他伏著身繃著下頜,忍耐得眼中凝起紅血絲。好半晌,原霽才翻身讓出空間。他平躺在床上喘了幾口氣,擡手將關幼萱摟抱到懷中。

薄薄的青帳不成體統,肌膚之觸已然燎原。然而水源倒退不肯走,火源只好慢慢熄滅。

原霽拍她額頭:“別哭了。你……傻不傻?”

關幼萱還在抽搭。

原霽又在她後腦勺拍了一下,把關幼萱拍得“哎喲”一聲,忘了哭。

原霽便笑,胡亂地將她往自己懷裏揉。她軟綿綿的沒有骨頭一般,他怎麽揉,都能將她抱在懷裏。原霽心中驚訝她怎麽纖細成這樣!他心中重新生出狂烈壓迫之情,被他立時掐斷。

關幼萱:“你、你……不繼續了?”

原霽面孔一下子紅得厲害。

他壓著她的心跳跳得何其紊亂,只聽她一道聲音,他都受不了。原霽:“你別跟我說話了。”

他如此反覆,讓關幼萱迷惑不解。她臉埋在他心口,聽到他的心跳和劇烈顫動的大動脈。關幼萱猛地從他懷裏擡起頭看他,眼眸如水。

原霽又只好說道:“你看,我這個法子好吧?你現在腳還覺得痛麽?”

關幼萱停了抽搭,她乖乖地感受一下。她吃驚原霽竟然真的是幫她,而不是圖他自己舒服。關幼萱迷瞪的:“好像有、有一點兒不痛了……”

她哽一下:“但、但是……”

原霽生怕她來說什麽大實話,趕緊打斷:“所以你看,我是為了你好吧?不痛了就趕緊睡,我困死了。”

關幼萱便將那句“但是你讓我好不自在”的話給收了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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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原霽感想如何,關幼萱這一夜的後半夜一直沒睡著。她不敢動彈,不敢用衣衫遮掩自己被剝開的頸下。她怕自己一動,就激起原霽強烈的壓迫。她被原霽那狠勁弄得糾結,一晚上心跳砰砰,面紅耳赤。

她應該害怕。

可是比起害怕,她又多了許多更覆雜的情緒——羞澀,不安。

她的害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得強烈,她與原霽同床共枕這般久,她好像到今夜才意識到原霽和阿父、師兄都不一樣。夫妻間的距離,她以前覺得她懂,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她並不懂。

他毫無理由地可以觸碰她任何不曾向旁人綻開的地方。

關幼萱慌得忘了自己的腳疼,一晚上都在想原霽對自己做的事。她動也也不敢動,他在旁邊的呼吸每次重一下,她的心跳都跟著拔起來。就這般渾渾噩噩地睡著,關幼萱不知道原霽一夜未睡。

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,他閉著眼睛。整個帳子裏都是花蜜一般的香,時而濃,時而清。他的精神亢奮,他手搭在關幼萱後背上,多少次想不管不顧。他懊惱她的腳傷不是什麽……

如果、如果……

帶著“如果”的幻想,天蒙蒙亮時,軍號吹響,原霽輕手輕腳地下了床。

他拉開帳子,晨光熹微,他就著昏暗的光看那縮在被褥中小小一團的妻子。她長發淩亂散在枕上,露出的半張面頰透著瓷一般的柔白色。眼睫烏濃,肌膚吹彈可破。

原霽喉頭滾了一下,握緊拳頭。

他知道她沒有睡著,她不可能逃得過他的眼睛。原霽茫然無措地立了一會兒,他俯身拂開她面頰上的發,極輕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。

原霽聲音沙啞:“萱萱……等我回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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帳子外的集合聲遠去,大批軍士被帶出營。擁被坐在將軍帳中的將軍夫人慌慌張張地赤腳下床,一疊聲地跳著腳喊侍女:“來人,來人!”

侍女們和姆媽魚貫而入,被關幼萱跳下床的動作嚇住。

關幼萱急急忙忙的:“姆媽,咱們收拾行李,趕緊走吧。我、我腳疼,我要回家,找、找好的大夫上藥……我想念家中嫂嫂們,還有二哥,還有金姨。”

姆媽一怔:“可是小七才走……”

關幼萱睜著無辜的眼睛:“正是夫君不在,我才急忙走呀。我在這裏拖累夫君,還弄傷了腳,讓夫君為難。我要做懂事的將軍夫人,不能留在這裏給夫君添亂的。姆媽,咱們走吧!”

姆媽心裏知道小七夫人表面天真單純,內心有自己的機靈俏皮。小七夫人恐怕是和小七郎鬧了什麽別扭,才這般著急地要逃跑。姆媽有心想勸,但是關幼萱難得表現出固執的樣子來,於是一整個晌午,小七夫人便帶著她的侍女們,還有表妹金鈴兒,走得幹幹凈凈。

就如她來時一般匆匆。

關幼萱離開的時候,原霽還一身塵土地趴在作戰山頭挖洞做陷阱,等著將漠狄人一軍。他專心致志地拿著地形圖研究戰局,滿心都是打仗。天剛下過雨,敵人不會冒進來,正是他們布陷阱的好時機。

原霽想得美滋滋:他已到了輪崗換離的時間。等他這幾日將軍務與來替換他的將軍交接清楚,他就可以帶著關幼萱回武威家中去了。

小七郎初初體會到夫妻間的好處,他新奇又興奮,對自己妻子的身體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興趣——而從小到大,小七郎對什麽感興趣,他都必然要得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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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關幼萱和原霽捉迷藏之時,漠狄王庭之中,蔣墨終於見到了他想看到的——

他打發掉所有人,找了無數借口從跟著張望若的仆從中溜出來。他立在一處宮廷後的花圃中,見到了滿園的枯草。

這與他想象中的植物不一樣。他那個在長安的混蛋父親告訴他的,分明是一種紅色的、火焰一般、花瓣如絲線一般的花。原淮野在長安查不出那種花,又懷疑那種花有問題。可是蔣墨在漠狄,同樣查不到。

蔣墨感到自己受到戲弄,面孔微微扭曲一下。

但他又讓自己鎮定:阿父不會在這種事上哄騙他。但是阿父自己也僅僅是猜測,猜測算不得準。

也許他漠狄一行,根本得不到有用的。

可是蔣墨偏不服氣——憑什麽他得不到有用的?原霽那個大傻子都能在涼州混出一片天,他就不行?

蔣墨眼前看到的滿園枯草,已經是蔣墨在漠狄王庭找到的,最接近他想象的植物。只因若是這片花圃不重要,漠狄人不會裏三層外三層地派人日夜看照。至於這些花草到底什麽用,可以等他帶回大魏後再研究。

蔣墨垂著眼,開始琢磨怎樣將這些枯草從漠狄王庭中偷出來。

……到了他利用完張望若、拋棄張望若那個混蛋的時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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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鷹飛,楓紅滿地。

放走“十步”出去覓食,關幼萱坐在窗前,安安靜靜地鋪開一頁宣紙,準備寫大字。練字便是練心,這是她從自己的大儒父親那裏學到的。

關幼萱一個字還沒寫完,侍女便急匆匆地進來,聲音裏透著歡喜:“夫人,太好啦,咱們家七郎回來了——”

關幼萱手腕一抖,筆墨濃郁的一撇劃了出去。她的整張宣紙被毀,但是她顧不上看那些,關幼萱吃驚地擡眼,聲音緊繃:“什、什麽……夫君回來?不、不是說……他明日才會到家麽?”

侍女天真道:“是呀,按照行程,小七郎本應明日才到的。但是咱們得到的消息,是七郎甩開後面的人,快馬加鞭先走一步。七郎的馬術,那自然是極好的!”

侍女目中散發著崇拜的光,好像依然看到自家七郎何其威武昂然、鮮衣怒馬的俊朗模樣。

侍女再對著關幼萱笑:“小七郎必是想家了,著急見小七夫人,才這麽快要回來。”

侍女:“七郎已經進城了。”

關幼萱當機立斷,放下筆墨轉身走:“金姨今日教我練武,說好教我一些新招式的。我們這就去吧。”

侍女遲疑:“可是七郎……”

關幼萱回頭,漂亮的眼睛責備而溫柔地望侍女一眼:“夫君回來,也要先去見二哥呀。我安排人給他接風洗塵還不夠麽?練武也很重要呀。”

侍女:“可是小七夫人的腳才剛好……”

關幼萱信誓旦旦:“嫁了涼州好兒郎,我怎能嬌滴滴的,被一個腳傷打敗?我也要像旁的涼州女郎那樣,上馬彎弓,下馬揍人。”

侍女幹笑一聲,想不出文文靜靜的小七夫人揍人時是什麽樣子。但無論侍女們怎麽想,關幼萱都在原霽進門前,堅定地去了金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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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府中,金姨聽到關幼萱又來,掀一下眼皮,頗為讚同:“萱萱雖然基礎差一些,但好在她有持之以恒的決心。我現在才覺得,咱們小七夫人可以當原家主母。”

金鈴兒在旁邊嘀咕:“但是小表哥今天回來呀。”

金姨不解:“那又怎樣?萱萱沒有為了一個男人就不來上課,這才是好女郎。走,我們去看看。”

金鈴兒見母親腦中缺根筋,有時候近乎天真。金鈴兒只好吐吐舌頭,蹦跳著跟著去看小表嫂。於是一整日,便見關幼萱甜言蜜語,將金姨哄得十分高興。金姨喜歡關幼萱,答應讓關幼萱晚上住下來。

關幼萱欣然應諾,偏臉笑:“金姨教我武功,我教金姨我們南方的糕點怎麽做。”

金姨皺一下眉:“太甜了,我不愛吃。”

關幼萱:“不甜的不甜的!我改了食譜,金姨試一試嘛。”

傍晚時,原家來人,請關幼萱回去。關幼萱有理由,摟著金姨的手臂振振有詞:“我過兩日再回家……我現在很忙的。”

仆從木著臉:“是束翼在外面等著小七夫人。”

關幼萱心中響起警鐘,眼中一派天真:“原來是束翼哥,看來是夫君派人來的。你們去與夫君說,我真的過兩日就回家去了。他一趟趟來請,是要金姨笑話的。”

仆從看一眼堅定要留下的小七夫人,只好無奈地回去回話。

關幼萱心中不安,唯恐原霽強硬闖進來,非要從金姨這裏帶走她。但是幸好,傳話仆從走了後,再沒有人來。關幼萱壓著不安的心,陪金姨用了晚膳。黃昏晚霞鋪天,原家再沒有派人來,關幼萱總算放下了心。

她開心地想:夫君必然放棄了。

也對,夫君那麽忙那麽累,剛剛從戰場上退下來,必然累得趴下就能睡著,哪有空一次次找她。

而至於她為什麽還不想回去……關幼萱垂眸,想起原霽,便想起那天晚上的事,想起更早前自己在浴桶中看到的東西。兩相聯合,回來後她又翻了書……關幼萱臉頰發熱,羞赧得不敢多想。

她沒有旁的法子。

她只是想多躲兩日。盼望自己見到原霽,可以不那般羞澀的時候,再正常地站在他面前。

關幼萱回到金家的客房中,托著腮幫紅臉時,侍女進來小聲:“小七夫人,有人找呢。”

關幼萱唬一跳,趴在桌子上恨不得將身子黏上去。她仰頭脫口而出:“我不回家!”

侍女楞一下,然後忍笑:“不是咱們家的人。是趙將軍在外等夫人,說有事求助夫人。”

關幼萱遲疑,拖拖拉拉地出去了。她小心地在金家府邸的大門口張望半天,果然見到趙江河牽著一匹馬站在外面,並沒有原霽的身影。

趙江河低頭梳理自己愛馬的鬃毛,跟自己的馬說話,身後女郎嬌糯的聲音傳來:“趙大哥!”

趙江河回頭,看到一襲搖蕩的杏色裙衫嫵媚,關幼萱妙盈盈地走下臺階,對他行禮。趙江河心中突一跳,為小女郎的美貌打動。小女郎正是越長越美的時候,他哪裏敢多看?

趙江河哈哈大笑,和許久不見的關幼萱站在金府外面說話。趙江河擺手說不進去了:“我到輪營的時候了,正要去報道,想起你,便臨走前,過來跟你求一件事。”

關幼萱:“趙大哥有什麽要我幫忙的?”

趙江河撓一下頭,被日頭曬得黝黑的臉竟然有點兒紅。他飛快地向金府大門望了一眼,湊近關幼萱小聲道:“求小七夫人搭個橋,把你們表妹介紹給我。”

關幼萱吃驚:“金鈴兒?你、你不認識她麽?”

趙江河解釋:“她是金姨的養女,之前又不常來這邊住。最近她才跟著她母親搬到武威來……所以我只聽說過她,並不認識。小七夫人,你看,我比小七還大兩歲,馬上就要及冠了。”

他朗聲:“我到了要娶妻的年齡了。”

關幼萱:“你怎麽不求夫君?”

趙江河看她一眼,慢吞吞道:“我求啦……”

他身後傳來少年清澈淡然的聲音:“我說我和金鈴兒不熟,但我夫人熟。他能幫我把我夫人從金家帶出來,我就能讓我夫人把金鈴兒也帶出來。他想怎麽見面就怎麽見面,機會嘛,好提供得很。”

關幼萱瞪大眼。

見紅衣少年從巷口走出來,“十步”挺胸踩在他肩頭。原霽從趙江河身後走出來,他身形筆挺流暢而衣袖輕揚,束腰束袖,玉冠琳瑯。

何其颯爽英姿。

趙江河嘿嘿一笑,對關幼萱小聲:“不好意思,我兄弟叫我幫忙,我只好走這一遭,把小七夫人哄出來了。但是我是真的想和金鈴兒搭上線,沒有騙你。”

關幼萱瞠目:“你這個、你們……全是壞蛋!”

原霽斜覷著她,突而咧嘴對她一笑,露出白齒:“壞什麽?你以為你躲到金家我就進不去?我是懶得跟金家的衛士打,不是打不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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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,跟要換營的趙江河告了別,原霽洋洋得意地領著關幼萱回了家。關幼萱實在找不出借口推脫,何況她現在看他一眼,就面紅心跳,說不出完整的話,只好任由原霽擺置。

關幼萱發愁:原霽這一次回到武威,會很長時間待在家裏。他頂多每日去軍營晃一晃,大部分時候……她怎麽躲他呀?

關幼萱支支吾吾,扭扭捏捏。回到原家後,小夫妻二人規規矩矩地跟原二郎請了安,便被打發回自己的院子。關幼萱在凈室中待了很久,長發都擦得徹底幹了,她才慢吞吞地推開門,回去兩人的寢舍。

關幼萱回到寢舍,走回內舍。她滿心緊張下探頭看,見原霽早已換了身灰色的長衫,翹腿捧書,靠著床柱翻看一本書。原霽的長腿搭在床板上,修長筆直。

他安靜斂目看書的模樣,讓關幼萱勉強從他身上找出了一點兒恬靜美。

他也不總是兇悍強勢的。

他還有看書的時候!

關幼萱咳嗽一聲,原霽頭也不擡。他不理她,關幼萱便放下心。關幼萱便這樣試探般地一點點靠近他,狼崽子沒有反應,讓想馴服他的人覺得安全。關幼萱挪到了兩人的大床前,小心地覷一眼原霽。

對上原霽望來的眼睛。

她臉一下子紅了,正要支吾時,原霽有禮貌地問:“你要上床?”

關幼萱緊張地“嗯”一聲。原霽長腿挪開,踩在地上,給了她爬上床的空間。關幼萱暗自籲氣,愧疚自己錯怪了原霽……原霽根本沒有欺負她呀。

小女郎的膝蓋挨著床板,正低頭反省自己。她心不在焉地爬床,沒想到膝蓋下突然伸出一條腿,關幼萱一聲“哎呀”,都不知道這條腿怎麽出現的……她一下子被絆倒,撲向床。

原霽“哎”一聲故作疑惑,然後看著她狼狽的樣子,他拍床大笑。

關幼萱一頭一臉全撲在了褥子上,悶得“啊”一聲。聽到他在後的笑聲,她不可置信:“你絆我!”

原霽興奮起來,從後撲上,瞬間將她壓在身下。原霽低頭看她壓在被褥中漲紅的臉,他摟著關幼萱笑不停,像個頑童一般,一改之前沈穩的模樣。

小女郎艱難地轉臉瞪他,也不臉紅了,就剩下生氣了。

原七郎還在樂不可支:“我試一試你腳傷好沒好啊。”

趴在她身上,他“吧唧”一聲,在她臉上響亮地親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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